记一次失败的商业尝试
这是一个碎碎念的文章，如果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快请赶紧关闭，什么负能量、凡尔赛、无病呻吟，Debuff 拉满了。
Chapter 1 产品
最近我搞了一个基于 QT 的小项目，叫 AI 点 x y z。‘x y z’寓意万物，这个工具能实现各种 AI 功能。
说来也挺搞笑的，最开始其实只是想换个新键盘，但是刚买了电脑，媳妇直接不让买。我就琢磨怎么能挣点外快，可是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技能，想了半天，最后还是看卖代码行不行。今年大模型火得不行，所以就选了这个方向。其实吧，也不是说真的特别有创意，像笔记软件、播放器、聊天软件、画板、翻译软件这些，基于 Qt 做的已经一大堆了，真不知道做啥才好。后来一想，好像还没有基于 Qt 的大模型对话工具，那就试试看。
为啥没啥类似的项目呢？原因也简单，都2024年了，这种纯调 API 的桌面客户端软件真没必要用 Qt 来做，事倍功半啊。各家都有 SDK，Python 一行代码就能搞定，正经做项目的肯定不会用 Qt 来搞这事儿。没啥人做，我就正好做个试试。当时也给自己定了个目标，想着这个工具能让大学生做毕设或者课程设计的时候用得上，随便写个 Qt 实现的大模型对话，当个作业提交，挺好的。计划是业余时间花一个月写完，卖个 20 份，挣个 6000 块，然后就能换键盘、鼠标、耳机啥的，这事儿就完了。
结果嘛，事实证明我太高估自己了，最后就卖出去了一份。期间还被喷了好几次，最多的观点就是，作为程序员，花 300 买你这么个 demo，还得自己看、自己改，还不如自己重写。我也没反驳，批评我就听着，因为确实是这么回事儿。换作我自己工作需要做类似的东西，也不会花 300 去买别人代码，谁知道他写得怎么样，看半天搞不好还得重写。咨询的大多数人也不是我最初想的目标用户。做之前就清楚，有点工作经验的可能自己捣鼓下就行了，愿意喷就喷，不会买的，因为我自己就不会买。让我有点郁闷的是，怎么就没几个学生买去当作业用呢？现在想想，产品本身就不够完善，况且那会儿正好是暑假，估计也没人做作业。
最初 AI.xyz 是想支持各种语言 API 的。虽然说没有用户，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用，因为通过 API 实现的对话效果，跟直接用网页版的差距挺大的。但做的过程还挺爽的，毕竟写代码还是好玩。想着，既然功能不多也没用户，那就多加点功能吧，没准功能堆多了就有用户用呢。
正好那会儿在做视频，发现需要文本转语音，平时特别少找这类工具，每次转换都很头疼，要到处找，试各种试听，要么是付费要么不好用。索性我就自己加了语音合成功能。原来还只是百度随便搜，后来正经去调研，发现好多免费好用的文本转语音工具，要是最早在搜索结果靠前的不是那些打广告的垃圾，我应该也不会想着加语音合成，直接去研究怎么调用图片生成的 API 了。
加上语音合成后，一切都不一样了，因为 AI.xyz 终于有用户了，那就是我自己。现在用它都用了两个月了，每期视频的配音都是它搞定的。对我这种低频需求的用户来说，免费用，页面又简洁顺眼，完全够用了。当然，需要自己有个 Azure 账户，这个功能门槛确实有点高。自己心里也清楚，有账户的人大多不会看上我这个小工具。反正我自己用得开心，每次用都有正反馈，这就够了。
后来还集成了多个云的图片生成、涂抹消除、扩图、涂抹编辑。这些功能我自己都不怎么用，心里清楚，这玩意别人估计也不会用。有动手能力自己调 API 的人，要用也去别的平台，比如哩布哩布。
再后来我又加了 Ollama 的本地部署，和 ComfyUI 的本地部署。Ollama 其实除了开发时测试了下，平时用得也不多。ComfyUI 本来就要发布客户端了，我把它集成进 AI.xyz 后，自己偶尔就会生成几张图片，自得其乐，也算实现了出图自由。感觉比豆包和阿里的 API 稳定多了。
最近又加了三个国产大模型，虽然效果差不多，但还是加了。加完就让我有点自恋，心想：瞧我写的架构多牛啊，30 分钟就能加个新大模型。但除了让我自恋之外，也没啥实际用处。
Chapter 2 放弃
虽然周六连发了四个视频，但其实在发之前，我已经把咸鱼、工坊，还有之前卖源码的评论都删了。刚开通的激励和充电功能也关了。B站的手机App我也卸了，想上传视频或者看数据，就用网页版，免得自己没事儿总刷个不停。
原因其实很多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提现的事儿。我把源码挂到工坊后，用媳妇的手机买了一单，结果用了整整一周才把钱提出来。问题就是银行卡绑定不上，联系客服让我：换手机、换网络、重装App、反复登录。什么招都试了，就是不行。最后反馈给技术，得到的结论是：安卓手机不支持提现，得用苹果。换成苹果后，果然一下子就提出来了。说实话，有BUG有故障什么的，我是程序员，我都能理解，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，出问题就改嘛，平台改了就好。
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疑惑，这事儿让我再问自己一遍：我到底图个啥？源码定价300块，四个月下来才卖了一份。就算能卖20份，还没我这个月交的税多。何必呢？坚持做下来主要是看着它一点点变完善，即使没什么用户，我心里也挺开心的，写代码本来就是一种幸福。但如果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它卖出去，反而变得不快乐了。也许再坚持几个月就卖爆了，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点，但我就是没那个命，算了，放弃了，不卖了。
不卖了，那开源？又觉得有点不甘心，还是以后再说吧。对，我就是那种B子立牌坊，又当又立，即要又要的那种人。
项目会继续做，也继续玩。长时间坚持一件事情，确实能从中找到不少快乐。做 AI.xyz 的过程中，带给我很多反思式的幸福，也时不时有些正反馈，比如点赞、评论、加油啥的，给我的价值远远超过那300块。
键盘最后还是买了，咸鱼上100多买了个二手的京东京造，手感还不错。这俩一个150，一个前年买的700，使用下来手感不一样，不过都挺好用的，家跟公司如果一个手感也不好，公司打字多就直接把公司那把带回家用了。媳妇每次问我要什么礼物，我总是挂在嘴边说键盘、鼠标、耳机啥的，其实心里清楚，那些东西八九百块一个，都是消费主义的产物，真买回来也没多大意义。嘴上说得起劲儿，从来没真去买。桌上的鼠标、键盘、显示器、屏幕挂灯，甚至手托，都是从咸鱼淘来的。所谓的新电脑，也是买的二手货。
Chapter 3 回顾
还记得第一次买付费内容是在18年，那会儿刚毕业。在咸鱼上花150块找人做个能打开STL模型的功能。付款的时候，我先付了100块，看了人家给的源码后，觉得有点不值，因为那东西其实就是 QTCreator 自带的那个Hello GL Demo，只是把模型换成了本地的STL。剩下的50块拖了一周没给，结果被对方拉黑，还被骂了一顿，我当时也没回嘴。那时候年纪小，心里还挺害怕的，怕被人找上门或者在网上被曝光。后来想了想，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，就主动又转了100块给他，一共付了200。那年刚来杭州，工资税前才4500，房租1800，还要押一付三，不想给家里要钱，有次交完房租，带女友（现在是媳妇）去超市，买了点吃的和日用品，一结账700多，掏出手机悄悄一看，支付宝余额竟然不够付。还好支付宝能借钱，赶紧开通，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。现在想想，特别感谢媳妇能一直陪着我走过那些日子。
不过不管怎么说，那次确实是我活该被骂，毕竟没有契约精神，是我主动找的人家，对方确实也付出了时间，做出来的产品完全符合我的要求。
在20年，我第一次接了外包，对方报价5万。从接到任务到拿到全款，前后一个月。那个月真的是每天都兴奋得不行，一度飘了，觉得自己特别牛逼，甚至有了辞职单干做独立开发的想法。毕竟那时我工资一个月才18k，要是让我自己报价，大概就开个5000，甚至3000块也会很开心地干完。结果对方给了我预期的10倍，这事儿让我心态都不一样了。
现实嘛，总是很快打脸。第二次接外包隔了3个月，在一个QT交流群里，帮一个学生做Demo，源码发了，远程调试好之后，人就把我拉黑了。报价300，一分钱都没收到。本来想着群里@他出来骂几句发泄下，但想想自己当初拖尾款时那紧张兮兮的小心情，还是算了。自那以后，我也基本不怎么看什么交流群了，慢慢地就退了个干净。
虽然真的很喜欢编程，但工作几年后，我也不得不承认，自己也就是个普通的初级程序员。刚转行那两年，特喜欢在CSDN上写博客，但后来翻回去看，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个拙劣的搬运工。最初写博客的目的是记录学习过程，这个想法是好的，但后来发现自己写的很多笔记更多的是误导别人。于是就不在CSDN上写什么学习笔记了。
当然，无论做什么工作，记录、整理、积累这些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。选个自己舒服的平台或者地方写就行了，觉得哪个软件顺手就用哪个，也没必要在意什么优劣。CSDN是个不错的入门平台，但自从GPT火了以后，如果想快速入门，结合GPT应该能有更好的体验。
知识付费，我倒是从来没尝试过。一方面觉得自己水平有限，就算做也只能搞点针对初学者的课程。可现在来看，初学者的课程以前还能赚点钱，但自从有了ChatGPT，个人想靠这个赚钱基本没戏了。AI现在能很好地回答新手的问题，而且回答得比大多数人都好。AI无法替代的，是那些经过实践才获得的深刻体悟和个人见解，但这些东西很难被包装成商品，更适合在实际操作中去指导。
95年的，要说致富，除了买彩票就只有老老实实打工了，体验式幸福估计是与我无缘了，还是寻找点反思式的幸福吧。坚持做一件事情确实能带来快乐。这几个月业余开发，虽然用户寥寥无几，但看着软件一点点变得完善，还是有很大成就感的。
Chapter 4 逆行人生
前两个月刷到不少关于《逆行人生》的批评视频，虽然没看过，也没太关注，但心里已经默默给这电影打上了“吃人血馒头”的标签。后来有天晚上吃饭，发现这电影可以在线看了，就和媳妇一起看了一遍。看完后，挺有触动的，看之后所有的标签和偏见都扔了。虽然我是个挺感性、理想主义的人，看到外卖小哥的辛苦、全家一起奋斗的故事、路上的各种坎坷啥的，看着会流泪，但看完往往也就忘了。电影里一家怎么解释他们为什么没钱我也没太注意，好像是说存款都拿去投资了，然后出事了，30万赔偿全用在医药费上，最后房贷都还不上了。现实中真这么干的人应该不多，不至于有小孩了还月光且没存款。
真正让我触动的是裁员和房贷的事。今年我29岁，没车也没小孩，家里在省会和老家的地级市都买了两套新房，一套装修好租出去了，另一套空着，一直想呆在自己书房，但一年也超不过5天。一套房子有贷款，最近降了利率，每个月还3600块，北京的房租是5000，生活费小几千。存款不到100，能一次性还清房贷。每个月跟媳妇一起还能攒个两万多。爸妈在老家县城住，都有退休金和保险，一开始他们还想帮我还房贷，但我没搭理这茬。每隔几个月，他们就攒一笔钱要给我，起初还因为这事儿催他们多花点钱吵过架。后来想想，爸妈在县城，一个月生活费2000，吃喝都挺健康，确实也花不了多少，攒钱给孩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幸福，随缘吧。我对生活要求不高，这样的状态已经很满足了。 不过，说实话，我还是挺焦虑的，不是那种影响心情的焦虑，而是会去思考未来的那种。没打算在北京买房，也没想过让孩子在北京上学什么的。
焦虑的是，35岁能不能退休？梦想曾经很多，现在就剩下一个：35岁回老家小县城躺着。之前县城挖煤环境不太好，最近这几年煤和水泥生意都不行了，环境反倒好很多，依山傍水的地方，有点意思。打听过买个河边的别墅才30万。到时候做个保安，业余搞搞独立游戏或者独立开发，每个月挣个几千块，能平衡开销就行（县城消费不高，一个月2000块够了）。有了孩子就送到地级市去上学，也不去省会卷。
为啥说裁员和房贷这事让我触动呢？这两年就业环境不好，23年的年终奖到24年底也没发，很可能彻底没了。我在公司呆了快三年，明年合同到期，大概率就会被劝退，然后赔个两倍工资什么的。早想过这个事儿，新工作都调研好了。现在这个工作，真的是撞大运进来的，自己这点水平放在那，换工作肯定要降薪，存款速度也会更慢。我总是嘴上说“不在乎，裁就裁呗”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的。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搞到钱，多少才够我回家退休。经常和爸妈、媳妇开玩笑说：“我买彩票呢，中了奖就财富自由。”但其实根本没买过彩票，那应该更多是个寄托吧。平时虽然焦虑，但更准确地说，是在思考这些事。眼下的生活，还是看得到的未来，我都是很幸福的。
Chapter 5 再出发
最近特别想搞个 DJI Pocket 来拍 vlog，顺便学学剪辑。每次刷到那些数字游民和裸辞旅居的博主，看着他们一边旅行一边工作，随心所欲的生活，心里就觉得很羡慕。可又怕自己一时冲动，脑子一热买了设备，结果拍了几天就懒了，设备闲置在那儿落灰。所以，还是得冷静，得想清楚到底自己是真的想做这件事，还是只是一时头脑发热。
其实我知道，像我这样工作了几年，每天忙碌奔波的人，应该挺多的。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次想“裸辞去旅行，放下一切”的冲动。可是真的走出那一步，并不容易。考虑的事情太多了，工作、家庭、经济压力，甚至还有一点点“如果真的去做了，会不会被笑话”的顾虑。虽然我也有这么多烦恼，但还是想立个 Flag，把这篇博客做成文字视频，发到 B站 试试。现在我的每个视频大概能有 200 播放，如果这个视频能到 3500，我就买基础款的 Pocket；要是能到 4500，那就直接上全能套装。当然啦，大概率还是只有 200，那我就默默删掉视频，反正也没人会在意。
说到底，做视频这件事对我来说，不仅仅是为了看播放量和追求盈利，更是想记录自己的生活。以前写博客、拍视频，总觉得要有个主题、要有意义。后来才明白，生活本身就是主题，无论有多少人看到，自己享受这个过程，才是最重要的。能在做视频的过程中获得一点点正反馈，比如一些点赞、评论、鼓励什么的，已经能让我感到很满足了。
虽然有时候写出来的内容看起来有点丧，但其实我知道，自己骨子里还是个挺乐观的人。对自己的生活状态算不上满意，但也没有失望。自认为是个普通但有点谜之自恋的人，每天还是充满了积极和正能量。哪怕面对未来的不确定，工作上的焦虑，还是希望自己能保持这份活力，不让自己被这些压力完全吞噬。
我知道很多人也跟我一样，可能生活中会有些迷茫，会在某个瞬间感觉到不知所措。但我想说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，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看到这里，但还是希望你们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状态。也许是找到了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，也许是辞职去追寻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，也许只是在忙碌中找到一点小小的宁静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，愿你在这条路上，充满能量且幸福。
未来会怎样，我也不知道。可能会继续在北京工作几年，也可能真的会回到那个我向往的小县城，过着平静的生活。生活中还有很多计划没有实现，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。但这些都不妨碍我再出发。每次想放弃的时候，就想想那些自己还没做到的事。还有很多想拍的视频，想做的项目，想去的地方。趁现在还有力气折腾，就别停下来。
